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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雁陵奇怪：“怎么，我有说错吗？这事我娘给我讲了不下百遍，绝不会错。”

&esp;&esp;南柳微微皱眉，低声问道：“不是，我只是在想，你为何不提你父亲……”

&esp;&esp;雁陵怔了一刻。

&esp;&esp;裴雁陵之父裴古意，是前朝昭王爷班尧的书伴。

&esp;&esp;当年凉州火铳制造处起火，昭王得救，但裴古意却因护主，葬身火海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我没见过他，他长什么模样我都不知。”

雁陵木着脸说道，“我是我娘带大的，教书师父在我心里都比他亲。

当然，为保护昭王葬身火海，尸骨无存，我爹也是个英雄，大事不怂，我很敬佩他。

而且皇上追封他侯爵之位，恩赐都给了我娘，所以，我也很感激他。

我敬他感激他，也会想他。

但父女亲情，这种东西他没法给，我也没办法和寻常人家的女儿一样，对父亲亲之爱之。

于我而言，他只是个英雄，是名为父亲的……陌生人。”

&esp;&esp;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凉薄，但细想来也能理解。

&esp;&esp;南柳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雁陵舒了口气，转了话题，问道：“唱曲的是什么人？有意为之？”

&esp;&esp;“一个老人，像是个曲痴，应该不是有意为之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要查办他吗？”

&esp;&esp;南柳没说话，沉默着走了几步，答道：“算了。”

&esp;&esp;她没给雁陵说的是，《火神佑》这首曲子里有这么一段。

&esp;&esp;布商咽气前，忽见窗外风吹柳动，柳树的影子打在墙上，像极了人形。

他又惊又怕，说树妖来了，拉住云娘不让她离开。

云娘却说那是猫，让他安心阖眼，不要记挂家业。

布商却更是害怕，最终在极度惊怕中咽气。

&esp;&esp;这段唱词很是莫名奇妙，似是横插一笔，但细想，风吹柳动，柳树影惊到家主……

&esp;&esp;‘柳’这个字，用的很是微妙了。

&esp;&esp;南柳心道：“难道，前朝帝病亡与父君有关？若那个吓死布商的‘柳’真的暗指父君的话……前朝帝为何会怕父君？当时父君应该只是个五品学士，平日里批答奏章罢管些文书罢了，前朝帝怕神怕鬼也不应该怕父君啊？”

&esp;&esp;雁陵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：“快到了，从这里进林。”

&esp;&esp;南柳望了一眼前方的山林，收回思绪，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走吧。”

&esp;&esp;她们沿地势上行，草木渐繁，空气也湿冷起来，进林后行不出百步，耳畔传来飞瀑拍崖声。

&esp;&esp;拨开半人高的野草，一条三人宽的瀑布挂在眼前，飞溅的水散作雾，化成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