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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部分（第1页）

布店的一个小伙计，便躲开四只驴眼睛，跟他相好后远走高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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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。

2

家驴没了出气筒，野驴也不再来尥蹶子。

可家前庙后、街头巷尾的花花嗑儿却没断捻儿，还越来声儿越大了。

同情郑小燕的左邻右舍，还算都留些面子，只指着谷璧的脊梁骨咬耳朵儿。

有的说：“他媳妇儿本来规规矩矩的，没想到也跳槽了”

。

有的却说：“她若不当老跑头子，不光得饥一顿饱一顿，还得拿破裤衩子当蒙眼儿，替男人去溜须舔腚——得说怨不得她”

。

谷璧的那些狐朋狗党，个个都是软欺硬怕的势利鬼，见他没了跟刘捕快“有欢同乐”

的本儿，王老八的铁盖儿蜕成了烂柿子皮，便七嘴八牙地刮起他的脸皮。

有的说：“可叹我是光棍儿一条儿，没人替我养个拉帮套的，到现在也只好吃下眼子食儿了！”

有的便接茬儿说：“我若有个听话儿的老婆，宁可领她拜百家门儿；就是饿断了肠子，也不能逼她去放青。

一个人若腆着鳖脸给王老七当兄弟，真不如找棵歪脖树去打秋千——虽说把脖子抻得长长的不太好看，却比把脑袋儿缩进腔子里爬着走路强多了，总算还有点儿人样儿。”

这种叫外人撇着嘴好说、却叫谷璧耷拉耳朵难听的嗑儿，虽说是吐沫星子淹不死人，也使他在街面儿上没法儿混下去了。

他琢磨来，掂量去，把主意打到了一年前娶了个俊媳妇儿的远房兄弟谷英身上……

这谷英比他小好几岁，也是个无业游民。

前些天因为争地盘儿，在殴斗中挨了一刀，腮帮子上留下了一条横疤，变成了鲶鱼嘴。

一破相，就挂出了掐败了的幌儿。

他也不得不蹲背旮旯子了。

谷璧找到在背胡同转悠的谷英，串弄说；“咱们哥俩儿；都没脸再在这圪塔儿吃下眼子食了！

得做一笔买卖，捞他妈的一大把银子；换个地方风光去。”

谷英认为大哥说得有理，要去老丈人儿家跟住娘家的媳妇儿说一声再走。

谷璧立马板起脸教训说：“你听大哥的吧——我现在把女人看得透透儿的了：她们对男人有啥图啥盼的？一是模样儿能让她看了顺眼，使她站在人堆儿里也有些儿面子；二是身板儿壮实，能让她没白做回女人。

可这两样儿加到一块儿；也不如第三样儿：男人手里有让她花不败的银子！

翠兰像一瓢细米；硬叫你咕嘟成了夹生饭。

她见你年纪轻、脸盘儿俊；才凑合着和你过日子的。

你现在破了相；特别是断了财路；她能不烦你、不躲开你吗？你去跟她商量，能得到好脸吗？她跟你要银子，你兜里有给她的吗？等你发了财；有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给她花，再接她去享大福；她才会高高兴兴地跟你过日子。”

谷英点起了头儿，跟谷璧一起离开了四平街。

谷璧领着谷英，在八面城附近的吕家屯踩好了盘子：一户姓吕的财主，四口人孤零零地住在村头儿。

因为还没出正月，劳金还没有上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