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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说,蟹壳黄是什么。
张维民说,类似烧饼,但比烧饼精致。
面粉加油,做成油酥皮,撒上白芝麻,芝麻要摆多,一咬掉一地才好。
女人笑,赵晓苹说,牛逼吹上天。
张维民说,一定要烤金黄,香气扑鼻,咬一口酥透、脆透。
女人说,甜的还是咸的。
张维民说,侪有,椭圆是甜口,圆的是咸口。
女人说,也是当早点吃。
张维民说,错误。
蟹壳黄不是早点,是茶点,我家老爷子最讲究,下午三点左右,一杯茶,一只蟹壳黄,听听沪剧,神仙过的日节。
赵晓苹说,我当早饭吃,虽然好吃,也烦恼。
女人说,烦恼什么。
赵晓苹说,有句话讲的好,未见饼家先闻香,入口酥皮纷纷下,身上沾的到处是,不雅观。
张维民说,不会得享受生活。
赵晓苹自嘲说,享受生活,是要吃苦头的。
女人说,你们是情侣。
两个人一齐说,不是。
赵晓苹说,张先生回答真快。
张维民说,事实嘛。
赵晓苹说,我不要面子啊。
张维民说,看不出,心思蛮细腻。
赵晓苹说,话不投机半句多。
张维民说,是吧。
赵晓苹懒的废话,扭头看外面风景。
前排一壮汉,朝张维民说,打牌哇,大怪路子,五缺一。
张维民说,好。
和个抱小囡的妇人调坐,自去享乐了。
张维民打了一下午牌,小囡不是哭就是闹,赵晓苹吵的烦心,后来妇人解开衣裳,当众哺乳,赵晓苹觉着尴尬,到站暂歇,拎起手提包下车,夕阳余晖,照亮站台,有些老阿婆挎篮子,上面用棉花胎盖住,揭开,叠放着油饼花卷。
两个穿绿装的解放军,买了两只油饼,坐在蛇皮口袋上,边吃,边喝水壶的水。
站台工作人员,面前车里卖特产和香烟,还有烧鸡。
有人喊抓小偷,赵晓苹抬眼看,呆在当场。
是和玉宝来广州时,坐对面、带小囡的夫妇。
夫妻俩撒丫子跑,小囡跑的慢,摔倒了。
夫妻也顾不上,两个解放军,油饼不吃了,箭一般冲过去,三两下扭住夫妻胳臂,动弹不得。
围观群众聚拢,赵晓苹也凑过去,喊抓小偷的追上来,和解放军握手,自我介绍,是便衣警察。
警察一把拽过夫妻的包,打开拉链,满满的钞票,侪倒吸口凉气,警察说,老实交待,还有没有同伙。
夫妻说,没有。
赵晓苹下意识寻找小囡,发现火车缓缓在动,张维民站在门口招手,赵晓苹大惊失色,不顾一切狂奔,车轮咔擦咔擦,像要碾压身体。
风呼呼割面孔,耳里全是喘气声,张维民的手伸过来,总是差一点,差一点。
车开始加速,赵晓苹要放弃之际,张维民一个大探身,一把抓住赵晓苹胳臂,像老虎钳有力,猛得提上车,赵晓苹站不稳,扑进张维民怀里,列车员迅速关上车门,瞬间站台被抛远,出现一片荒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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