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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倒是胆大，敢坐祖宗腿上。”

戴岳换了双筷子接着吃饭。

顾长安一手夹菜吃饭，一手撑着它，由着它乱叫，给它喂了块盐水鸭肉，吃了，嘿，这倒是跟她一个口味。

等他们吃到一半，谢江风进了来，“姑娘，世家子们都吃完了，想过来打个招呼。”

说实话，顾长安不太想见，麻烦，说来说去都是客套话，可如今碰到一块了，不见也说不过去，不光是世家子们不想见她，她也不想见世家子们，有本事的这个年纪早就崭露头角，他们这一群，只有冯唐能看，可人家跟了镇京大将军，你看，有本事的早让人家摘走了。

李之章说不能让这群年轻人腐化了，我们得正一正，顾长安她不怎么同意这个观点，怎么总得别人捞你你才能起来呢？她弃吴秋舫不是弃他答应了春华郡主，是弃他后来的自暴自弃、不自救，如果他老师没救他呢，他会是什么下场，她本来想直接救出来，后来想再看一看这人，结果是——虽有骨气，可不够机敏，最要命的是内心的动摇，这些之前都没有看出来。

她们做的是要命的事，你光有骨气可死了一个又一个还怎么往下做，要不你就一直有骨气，还让人敬佩，结果是你先答应了春华郡主，后面又开始有了骨气，这就好比那种好得不够好、坏得也不够坏的人——平凡人。

吴秋舫还得再看看，看他是借此一劫浴火重生了，还是死在火中。

想是这么想，却也允了，近二十个人挤在内室里，如乌云压顶一般，这些个世家子们看着他俩，让戴岳有种被看猴的感觉，顾长安倒是习惯。

世家子弟们看着她抱着雪豹，目光敬畏，看着戴岳不动如山，目光敬仰，嘿，谁小时候不想当将军呢，戴岳在他们这群人中分量是很重的，尤其加上戴家的遭遇，简直都带了神话色彩。

果不其然，说了一些扯皮的话，冯唐问他们明天做什么。

谁知道你们明天做什么，顾青临把你们扔过来，声也不吱，她看着他们盯着戴岳灼热的眼神，心下一动，“明天你们跟着将军，看将军有什么安排。”

戴岳抬眼看她，知道这是把火球往他手里扔，他也没推迟，“七点，过来将军府。”

训府里的书生也是训，再多点人也没什么问题。

世家子弟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明天会面临什么，个个兴奋的退了出去，好像忘了这是两尊瘟神，毕竟见这俩人的机会比见顾青临的机会还少，一个不露面一个不回京。

他们身上也是有那么一官半职的，可还没到能这么近距离见大佬的程度，至于他们为什么来塞北，一半是因为老子太牛逼自己太能跳，另一半是因为太固执守旧规矩，给李之章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，毕竟天天在朝廷上跟他们对骂也很费力气。

这种就是扔了可惜，吃着没味，鸡肋，顾青临不想扔，他想腌一腌看能不能好吃了。

世家子们三俩成群往外走，南方多为纸窗，而这里是浅绿色的琉璃窗，入了夜，厚重的雾气铺满了窗户，他们这个院子正屋那有小厮进出，在收拾那间屋子，冯唐挨着的那间，是顾长安的房间。

他们盘腿坐在火炕上，摸着腿下的温热，颇为好奇，有世家子用袖子擦掉窗户上的雾气，往外看院中的情况。

冯唐没在他自己的房间，跟他们坐在一起，翻着兵书，世家子弟们也是头一次这么多人一起住，怪不适应，有那么一些尴尬，琢磨外套是脱呢还是不脱，这跟宿兵营有什么区别。

怪拘谨的，你说平日里在朝堂、书院里见面是见面，争论也是争论，睡觉？哪能一起睡觉呢，还是这么多人，你见过我意气风发的样子，我见过你博古论今的长篇大论，那你能见过我脱衣服睡觉的样子吗？个个都是仪表堂堂，个个都勒紧衣襟没有动，有看书的，有喝茶的，还有擦笛子的，就是没有睡觉的，其实一路奔波都困得不行，那个看书的眼睛都要闭上了，擦笛子的笛子都快掉地上了，真是要命。

赵金锦没有睡，他在家时日日晚上都要打一遍拳法，赵将军亲自盯着他打，养成了习惯，他就在那院子中虎虎生威的舞了起来。

屋里那些都要闭上眼睛的人不禁羡慕他这个精力，“赵金锦这小子怎么这么多劲？”

有那不解的人嘀咕。

“赵将军可不是以大力出名？儿子多点劲说得过去。”

他们说着院子中进来一个人，身高腿长一身黑衣，戴岳，他进院子就看到在武拳的赵金锦，便站他身后看了起来。

赵金锦收式结束听到身后一声叫好吓了一跳，“大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