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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2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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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凤致道：&ldo;皇上善自调摄，龙体自然早占勿药。

&rdo;嘉平帝咳咳几声，恨恨的道：&ldo;你说话不尽不实，我疑心你是故意躲了一个月才进来，朝内谁不知道朕这毛病，非要喘到三月回暖才愈？&rdo;林凤致正色道：&ldo;微臣怎敢？休说本来无甚可&lso;躲&rso;，况且，微臣再愚钝无知，也知道&lso;躲得过初一，躲不过十五&rso;这句俗话。

明年三月……也不过半年之后而已。

皇上还是勿再多心，珍重养生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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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平帝服了药，往榻上一靠，叹道：&ldo;半年？咳咳，每次入冬犯病，朕都觉得是捱不过这个冬天了……不瞒卿说，每年这个时候，朕都偷偷写下遗诏，等到来年chun暖病愈，再悄悄毁掉。

朕也好笑，这每一年每一日，都好似偷来活的呢，所以前人说得好：&lso;有花堪折直须折……&rso;&rdo;说到这里，大咳了几声，吐出几口黏痰，终于止住了喘。

林凤致去地炉那里暖着的金铫子里，给皇帝的茶壶重新续上热水，顺手抽了一枝胆瓶里cha着的&ldo;醉杨妃&rdo;，过来奉上御前，含笑道：&ldo;皇上，如今暖房培育的新色花儿，便是到了初冬十月，也一般&lso;犹有傲霜枝&rso;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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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平帝一怔，接过花枝，抚着浅粉的花瓣，若有所思，过了半晌道：&ldo;你太jg乖，我其实信不过你。

&rdo;林凤致道：&ldo;微臣岂敢欺君？&rdo;嘉平帝叹道：&ldo;欺便欺了，又能如何，如今百官有谁把君放在眼里的‐‐只是好生奇怪，你这般乖滑伶俐的人品，怎么会得罪下俞汝成？又怎么会被他欺侮？&rdo;

林凤致的笑容蓦地一僵，仿佛化石般凝固了，他身形一时也有似化石般僵僵立着，竟然忘了这般直挺挺立在御前甚是失礼。

嘉平帝不待他回神说话，又道：&ldo;你告发俞汝成jian逆之事，有证有据，何况朕之前也不是全无察觉，因此这件事上，朕自是信你。

但你入宫所来，未必只是因为九月十五……那一桩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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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凤致身体稍稍放软，欠下身来，低头答道：&ldo;臣只是食君之禄，忠君之事……至于九月十五，负责云云，原是臣当着豫王，不便明说时的乱以他辞。

皇上恕臣万死。

&rdo;嘉平帝叹道：&ldo;何必动不动万死恕罪起来。

你不用尽说套话，我只是想问，你是如何与师门反目？我听说俞相待你，原是不薄，便是有……有什么不伦之事，我看卿也未必是不解风qg的xg儿……这些话，你若不愿意回答，也就算了，朕只是问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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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良久，林凤致都是默不作声，沉默得嘉平帝都以为他要拒绝回答的时候，他却忽然仰起头，目光微微闪亮，轻声笑了一笑。

&ldo;皇上，这世间的事，原是分&lso;有所为&rso;与&lso;有所不为&rso;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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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豫王住进花萼楼，没半日便觉得气闷，又不好立时便出宫回去找乐子，只好带了一名小监，在东宫附近冒风溜达。

东宫是太子所居，嘉平帝如今虽然膝下已添两子，却都是出身寒微的妃嫔宫人所出，皇后贵妃均无诞育，因此太子之位尚自虚悬，东宫也就长年紧锁。

豫王慢慢走过去，看见宫墙内探出一枝枫叶红如渥丹，却被急风chui去了一半，纨绔子弟的风花雪月肚肠忽然被牵动，于是负手沉吟，绕墙彷徨，yu待诌几句歪诗。

不料蒙着头走得急了，转过墙角便劈头与人一撞，服侍他的小监小六喝一声：&ldo;大胆！

&rdo;对面那人已经扑地跪倒，请罪道：&ldo;冲撞王爷，该死该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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豫王认得这人是皇帝身边服侍的内官窦朝平，于是笑道：&ldo;不妨不妨，窦公公，怎么大风天的皇兄命你到这边来？&rdo;窦朝平请了安起身，道：&ldo;咳！

王爷也知道的，咱们官家，几曾这般不体恤奴婢？还不是新来的那个主儿捣鬼，巴巴的撺掇官家要传唤执金吾统领过来问话，又要拿什么禁军名册……&rdo;豫王一愕，道：&ldo;是林凤致！

&rdo;窦朝平一拍大腿，道：&ldo;对，就是这小兔崽子！

他还跟着咱一道去宫门口传的话，咱懒得睬他，自个儿先回来了，这兔崽子一个人还在后头哪。

&rdo;小六笑道：&ldo;公公好不厚道，万一人家不识路，一个人在宫里乱闯，竟闯到后宫去，怎么好呢？&rdo;窦朝平幸灾乐祸的笑道：&ldo;咱可不管，咱须不是给他带路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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