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‐‐在这儿,来自泰勾的芬力是平和的。
他的担忧
(苗头)
已经消失了。
至少此时此刻是。
平力向芬力发送了一系列光明美好的图景:在船尾启开的香槟酒;成千上万的平顶黑色学位帽被抛到了半空;珠穆朗玛峰上飘扬的旗帜;欢笑的夫妻手捧一小抔米粒跑出了教堂;一个星球‐‐地球‐‐突然爆发出夺目的光辉。
所有图景都在讲述同一件事情。
&ldo;是的。
&rdo;芬力应答了,平力却想不通:为何以前会觉得那双黑眼睛难以揣摩呢?&ldo;是的,真的是。
到了最后一天,胜利就将到来。
&rdo;
在那一瞬间,他们两人都没有向下看。
如果他们能瞄一眼,就会看到泰德&iddot;布劳缇甘‐‐一条老狗,是啊,还很疲惫,但也许并不像某些人以为的那么疲惫‐‐抬头望着他们。
带着一丝鬼魅般的冷笑。
9
这里从没下过雨。
至少在平力任职期间没有下过一滴,但是,有时在这里漆黑如冥河般的深夜里,会传来阵阵干雷声。
大部分在底凹-托阿工作的员工都已习惯了在炮轰般的巨响中睡去,但平力却经常醒来,心怦怦地跳到嗓子眼,天父急急跑过他毫无意识的思绪,恍如一条旋转划圈的红色丝带。
这天白日里和芬力谈话时,厄戈锡耶托的总管提到了&ldo;苗头&rdo;这样的词儿,说的时候还露出完全自知的狡黠笑容,可干吗不呢?这是小孩子的讲法,差不多吧,就好像:吃吃饭、睡觉觉。
现在,躺在夏普林屋(断破者只当这里是屎屋),距离丹慕林屋整整一条林荫道的距离,平力想起了那种感觉‐‐直截了当的确定感‐‐一切都将没问题;胜利在望,只是时间的问题。
在阳台上时,他和芬力分享了这种感觉,但平力在想:此时此刻,保安部主管是否也和自己一样难以成眠,并思忖着:当你和断破者一起工作时,是多么容易被误导啊。
因为,老实说吧,他们发送的那种快乐气体。
让人心情愉悦的心灵感应。
但是,假设……仅仅是假设,现在……有人确实在播送那种感觉呢?就像是催眠曲一般,慢慢传送上来?睡吧,平力,睡觉吧,芬力,你们这些好孩子都乖乖睡觉吧……
荒唐的想法,完全是妄想。
但是,当雷声再次从东南方‐‐法蒂和迪斯寇迪亚之所在‐‐滚滚传来时,平力起身打开了床边的台灯。
芬力说过,今晚会安排双倍守卫,瞭望塔上和警戒线周围都一样。
也许到了明天,人数得变成三倍。
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
因为临到终点时自鸣得意是最坏不过的事情,当真是。
平力下了床,这个高高的男人大腹便便,还长着胸毛,如今,周身上下只穿着蓝色的睡裤。
他小完便,再跪在翻下盖子的马桶前,合拢双手,一直祈祷到起了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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