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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（第1页）

是蛙鸣么?蚊虫振翅鼓噪的声响虽大，他仍听得清清楚楚。

天啊!那股潮湿的味道竟增强了。

这可非幻觉。

总有某种自然律足以解释这现象呀‐‐譬如白昼吸收的热能自地面散发什么的。

他真希望对自然界多了解些。

他又呢喃起来，令人挺不自在的。

屋内的钟&ldo;锵&rdo;地敲了一响。

&ldo;十点半，&rdo;他的东道主咕哝着。

&ldo;我猜巷里来的是主任牧师的车。

&rdo;

车子闪烁不定的头灯在那儿大亮着。

跌趺撞撞、喀答喀答地，一辆早期老牌的福特车‐‐大伙儿过去常取笑的那种‐‐急转弯停下来。

主任牧师窝在驾驶座里，显得高头大马的。

他在前院捞了一把椅子，踩着月光，急急走来。

他彬彬有礼和悠哉游哉的一贯态度已消失无踪。

蓝坡突然意会，或许这些姿态仅是为了社交情况而摆出来的排场，纯为掩饰性格上强烈的羞赧。

幽暗中看不清他的脸，但明显可知他在冒汗。

他气喘吁吁坐下来。

&ldo;我晚饭匆匆忙忙吃了几口，&rdo;他说，&ldo;就直接过来了。

你都安排了些什么没有?&rdo;

&ldo;都安排好了。

他出门时，她会来电话通知。

来，抽支雪茄，喝杯啤酒。

你最后跟他分手时，他情况怎么样?&rdo;

牧师酒瓶拿不稳，还&ldo;锵&rdo;地敲到酒杯边上:&ldo;够清醒的了，足以知道害怕，&rdo;主任牧师回答，&ldo;我们一踏进宅邸，他就直奔酒柜台。

我举棋不定，不知该不该制止他喝酒。

赫伯特对他倒很有办法，一切都在掌握中。

我离开宅邸时，马汀正在他房里，用才抽完的上一枝烟蒂去点下一枝烟。

我在座的那段时间内，他应该抽了一整盒。

我‐‐呃‐‐我提到烟抽得这么凶的害处‐‐不用，谢谢；我不抽‐‐对身体不好，结果他大发雷霆。

&rdo;

大家全都陷入沉默。

蓝坡不觉竖起耳朵，倾听时钟的动静。

马汀&iddot;史塔伯斯在另一幢房子里，也正看着表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