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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端端的陆绥卿给她喝避子汤做什么?
姜念晚怔在原地思量半晌,将今早陆绥卿的神情,还有说过的话都仔仔细细又在脑中重复了一遍,终于缕出个眉目来!
是以昨晚她和十三忙和了半天,还是没能解了那千两金风的药性是么……
是以在陆绥卿的眼里,她与他昨夜已经在同床共枕过了是么……
是以陆绥卿以为她是因此,才会留宿在他的寝间,并穿了他的衣裳是么……
想通了这些,姜念晚的脑子反倒成了一团浆糊,她羞恼地用力搓了把自己本就蓬乱的头发,气咻咻走了。
回到司狱时,正值分发早饭的时辰,狱卒们都在忙着,只有那个新来的狱卒守在门前。
既是新来的,自然不清楚这里面的许多阴私,远远瞧见一个穿着囚服的小娘子往这边来,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。
再看时,人已到了跟前,他终于反应过来不是错觉。
立时从月牙凳上弹起来,厉声喝问:“大胆!
你什么时候逃出去的?!”
姜念晚早已习惯了来去自如,根本未将这副新面孔当一回事,只想着如何向陆绥卿解释清楚那些乱七八糟,闷头抬脚就往里走。
狱卒便亦步亦趋紧紧跟着,一路喋喋问她。
快到姜念晚被关的那间牢房时,终于遇见个老狱卒,见状忙将那新狱卒拉走了。
到了僻静处,才郑重告诫:“你少管那个小娘子的事,可知在你来之前,原来那个是什么下场?”
“什、什么下场?”
新狱卒战战兢兢地问。
老狱卒未开口说什么,只将右手比作刀刃,在自己左手上砍了下,便摇着脑袋走了。
新狱卒咽了口吐沫,看看姜念晚的方向,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给她赔个不是。
但想了想,方才就见她一直在想事,此时自己过去只怕又要惹她烦了,只得作罢。
轻轻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,碎碎念着走开。
今日有新的要犯被送入司狱,自是由陆绥卿亲审。
过午时进的刑房,待出来时外头已是余晖落尽,夜幕微垂。
若是往常,他会直接走与刑房临近的北门离开,可今日却不知为何,抬起脚不知不觉就朝东边走去。
直至听见一侧传来的尖细哭叫声,才顿了足,恍然意识到自己走到女牢这边来了。
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裘十三也不敢多言,见他停了,才试探着问:“司尊可是要去看姜娘子?”
“不去。”
陆绥卿想也不想,便脱口而出。
说罢,似要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,一掠袍摆调转了方向,又往北门走去。
裘十三紧抿着嘴,继续当他的哑巴。
出了司狱,那难闻的血腥味儿终于闻不见了,陆绥卿深吸了一口清气,脑中忽然蹦出个问题:她就是每日闻着这种味道进食三餐跟入睡的么?
虽则他自己也常年闻着这种味道,但每回从司狱里出来,他都要立即沐浴更衣。
人们只道他是酷吏,却不知他是个有洁癖的酷吏。
可这问题闪过,他又觉自己有些瞎操心。
她不是医者么,其实鲜血的味道她应当比他更熟悉。
裘十三在旁站了半天,发现陆绥卿眸底暗色沉沉的,不似寻常犀利,猜着会不会是昨日错点的那炷香的问题,熏坏了脑子?
良久,才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:“司尊,现在可是要回去?”
陆绥卿犹豫了片刻,才道:“我突然想起适才有个关键忘记问清,还需再审一趟,你先回去备好洗澡水吧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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