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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妈和舅舅拥抱在一起痛哭。
这悲哀的哭泣,在这山野里回荡。
现在想来,我们哭的是这种分手的感情,或是生活给我们的一种悲哀的心曲,舅舅哭的是我们凄惨的生活。
让这两种悲哀合流在一起,也就哭出了人间这种悲哀和悲伤的本质,同苍茫的大山融入在一起。
谁都想留住这一刻,可谁都知道这是不现实的。
山涧片片红叶飘,只恨相聚短;片片红叶落,不知谁知情?
舅舅大约走了十几米远,一回头,我们又跑上前去,拥抱在一起哭,也许是想想多年的苦都哭出来。
这山野里笼罩着一种深沉的悲哀,也把我们的哭声融进去了。
这一幕一直不断地向我的记忆里,填塞进一种意识的延续,不断地涌现在我眼前。
“姐姐,别这样……千万要保重呵……”
舅舅话没说完;又大声哭了起来。
“迪茂,你快走吧!”
妈妈对舅舅说。
我和弟弟也大声哭着说:“舅舅,再见……”
我们就这样与舅舅惜别。
真是相见难,相见短;别时更难,难,难,难!
苦,苦,苦哇!
这一声“再见”
,又是近十年才相见!
这是我从懂事以来见到除父母亲以外见到的第一个亲人,也更懂得亲情的内涵。
2004年5月初
(三八)往事 毛泽东去逝
(这是1976年的事)
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写,但在这“永恒”
的痛苦中,我们还在愚昧地感恩,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一代人身上的劣根性。
这种劣根性附着一种精神的禁欲,而会生出那奇怪而“纯正”
的花朵,让灵魂附庸在庄严的光明里,或升到理想的光辉灿烂的梦幻里,无论是政治或精神都愚昧地把希望寄托在梦幻中。
这些我都曾经有过……
童年的生活,在我心中留下了终生难以平复的伤痕,只要是闭上眼睛,脑海里就是黑暗与血腥笼罩。
伟大的运动一次又一次把我的家人推进深渊,演义进一个个肝肠欲断的故事。
我怀着巨大的悲痛,咀嚼着这段苦涩的历史……
这年的9月9日,毛泽东去逝了,这是中华大地上的一个哀号。
大概是第三天下午,有一个女人(姓曹,61年生,小学和我是同班同学,不到二十五岁就成了寡妇。
她嫁给一萍乡知青,“回城”
到萍乡煤矿工作,因瓦斯爆炸死在煤矿里)见我妈妈下班回家,就到林场去打小报告说,我妈妈听到毛主席去逝了很高兴,走起路来也便神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