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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蜜蜂,嗡嗡嗡,一飞飞到花丛中……”
“两只老虎……两只老虎……跑得快……跑得快……”
薛太后赤着脚,在铺着羊毛毡子的大殿中游走着,摇摇晃晃的身体忽然就扑倒在了一盆将要盛开的兰花上。
那花架子晃了晃,轰然倒在地上,巨大的花盆砸落下来,将娇嫩的花枝连根压断了。
“太后……太后小心啊……”
郑嬷嬷哭着追上来,一把拉住了太后的衣袖,那人却跪在了地上,浑浊的眸中似是多了一丝光亮一般,竟然捧起了花盆中的泥,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,口中喃喃道:“好吃……好吃……”
“太后……”
郑嬷嬷哭着抱住了薛太后,那人却抬起头来,将掌心吃了一半的泥递到了她的面前,只睁大了眸子一本正经道:“你……你要吃吗?”
“安国公来了……”
门口忽然就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道。
郑嬷嬷连忙就站了起来,擦了擦脸上的泪痕,转头时,已瞧见安世显从殿外进来。
薛太后却像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,把掌心最后一口泥咽了下去,还用舌尖贪婪的舔着指缝中的残余。
安世显的眸色一片平静,只悠悠的落在了那苍老又佝偻的身影上。
他慢慢的走过去,半蹲下来,用手帕轻擦着薛太后的手指,缓缓开口道:“外祖母……你幸福吗?”
薛太后的指尖似乎颤了颤,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。
只听安世显继续道:“外祖母……您杀了我祖母……是为了当年她绑架我的事报仇吗?”
薛太后的指尖颤得更厉害了,忽然就弯下了腰,又抓起了一坨花泥,递到安世显的面前道:“这个……好吃……”
安世显闭了闭眼,眼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,过了好片刻,他才站了起来,吩咐众人道:“好好照顾太后,从今日起,永寿宫所有人等,一律不准出宫走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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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雪下了一整天,此刻终于停了下来。
徐阁老就站在了御书房外的庑廊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