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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巳时末,岳六便到了崇安侯府的西角门,守门的小厮同报了逸梅院的婆子,曹嬷嬷去见了一趟,回来就紧蹙着眉。
“岳六说,那婆子围着长安街转了两圈,先是去了杨国公府西北角门,待了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出来了。
后来就进了永安巷。
岳六招人一打听,才知道那婆子夫家姓连,也没具体的差使,平时各家有事便唤了去帮忙。
倒是她男人有个姐姐,在杨国公府上领了差使。
前几日似有人家找了她,街坊邻居都说这几天那家里喜气洋洋的,说不定是领了好差使。”
曹嬷嬷说到此,顿了顿,迟疑道:“文忠侯府和永安巷隔了大半个城,冯家怎就找上了那婆子?且不说她不是杨府的人,就算是,平白无故地请人去冯家酒楼,谁会应?会不会……”
林晚本来听得冷笑,待看见曹嬷嬷一脸怀疑纠结时反而哭笑不得,摆手劝道:“嬷嬷别想了!
如今,冯家是些什么人,嬷嬷还不清楚?”
说罢又朝刘氏摇头笑道,“那府里但凡有个明白人,文忠侯府何至于此败落到今天这样?嬷嬷把他们看得太高了!”
刘氏唏嘘点头,默了片刻,拉着林晚温声道:“你说的也有理。
可这事儿,摆明了是有人想算计人。
这样拙劣的手法是好识破,可防人之心不可无,你也莫把人想得简单了。
说不得就是个障眼法,让人松了警惕……”
话到中途,又似觉得不妥,怕女儿反而多了心,叹了口气,“哎,你也莫想多了,横竖还有母亲呢!”
林晚笑着握紧刘氏的手,点头应道:“母亲放心,女儿心里有数。”
母女俩又闲聊了片刻,一起用了饭。
林晚又坐了会儿,这才带着丫鬟回了屋。
曹嬷嬷紧跟林晚,皱起的眉头确一直都没落下。
屋子里早有小丫头打起帘子,连翘一溜小跑迎了出来,先拉着林晚细细打量了片刻,松了口气,随即又竖着眉毛,满脸气愤地骂道:“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人!
就敢算计姑娘!
就冯四那摊烂泥,连癞蛤蟆都比他干净,还想……他做梦!”
“连翘!”
秋梓从屋内出来,先朝林晚笑了笑,随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连翘一眼。
连翘憋闷地哼了两声,看向林晚,眼睛里还带了些气愤和委屈。
“好了,”
林晚看着两人笑了起来,点着连翘叹道: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!
有些话,咱们心里明白就好,一说出来,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!
待要后悔,只怕就晚了!”
连翘肩膀一松,瞥嘴苦着脸连连叹了好几口气,看的一众丫头都笑了起来。
进了屋,秋梓奉了茶,知道林晚怕是有话要说,便打发了小丫头们,朝连翘和玉竹点头会意,自己拿了绣样在门口坐了下来。
林晚同曹嬷嬷相对而坐,看着曹嬷嬷紧蹙的眉头,遂安慰道:“嬷嬷先莫费神想太多。
你家姑娘是什么性子,嬷嬷还不知道?我也不是个任人摆弄的!
回头您先让岳六盯着那婆子,想办法打听打听那婆子近段时间都跟谁见过面,再者——”
林晚嘴角往上翘起,迁出一丝冷意,“查查杨二太太与冯家的人可有什么接触。”
曹嬷嬷挑起眉头,十分讶异,随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动作温柔地替林晚将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别回去,目光爱怜地看着林晚道:“姑娘长大了。”
歇了午觉,林晚静默了片刻,叫了连翘吩咐道:“你去正院看看。
我记得珍宝斋新近送了一对琉璃瓶进来,你把那瓶子拿上,给大伯母送去。
再把今天的事儿跟她好好说说,也不知道是冯家哪位这么惦记着我,请她替我好好谢一谢人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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