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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射进来,让略显阴冷的屋子有了些暖意。
今天和巧姨说好了的,要再去翻一下剩下的几块地。
吉庆努力地睁开惺忪的眼睛,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,强忍着满身的困乏起了身。
长贵已经早起下地回来,噼噼啪啪地在当院抽打着满身的尘土。
大脚阴沉着脸正操持着做饭,叮叮当当地弄得碗盆乱响。
吉庆拖着懒散的脚步从屋里出来,叫了声“娘”
大脚却闷声不理,把手里拿着的面盆“铛”
的一声儿重重地摔在案板上,吓了吉庆一跳。
大早起来的,娘这是跟谁?吉庆诧异地去看还在院里收拾农具的爹,长贵恰好回身,一眼瞅见吉庆,却像是瞅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,急急忙忙地闪了眼神儿。
吉庆却没有觉察到今日里和往日的不同,照例去井里压了水,撅着身子“哗啦哗啦”
地漱口洗脸,洗过后擦干净,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。
大脚在堂屋里重重地把饭桌放到地上,回身又把碗筷摆上来。
说是“摆”
可那动静听起来倒像是扔在了上面,然后冷冷地抬了眼皮,看了看外面的爷俩:“赶紧着!
塞完了干活去!”
娘这是咋了?早起来他俩又打架了?吉庆诧异地看了看爹,可爹却像什么事情都没生一样,不声不哈地进了屋。
吉庆赶忙跟上。
饭桌上的气氛格外压抑,好几次吉庆没话找话地想要调剂一下,却应者寥寥。
大脚从始至终都阴沉着脸,长贵却只是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。
吉庆索性也不理了,紧吃了几口,把饭碗一放,站起身来就要走。
“去哪?”
大脚一嗓子喊住了他。
“帮巧姨耪地去啊。”
“不许去!”
“为啥?”
吉庆瞪大了眼看着娘,又看了看爹。
长贵忙缩起身子,恨不得把耳朵也捂上。
“不许去就不许去!”
大脚斩钉截铁地说,那口气对吉庆来说竟是久违了。
“咋啦这是?巧姨一个人也干不完啊,不去还行?”
吉庆的脾气这些日子也是见长,见娘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,立时就觉得火往上冒。
你们两口子打架,咋就跟我来劲呢?吉庆看了看爹,又看了看娘,转身就走。
那大脚还要去吼,被长贵一把拉住,连摆手带使眼色的,让她别再吭气儿。
大脚却还要挣脱,作势站起来要去追上吉庆,被长贵死死地按住:“我的姑奶奶呦,你非得把脸撕破了不行么?”
“那就让他们这样儿?”
大脚气急败坏地坐下:“气死我了,越想越别扭!”
“行啦,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了,咋还想不开呢,你儿子早晚是你儿子,还跑了不成?”
长贵低眉顺眼地开导着大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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