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姊妹俩不免有话说?,良恭这一站,就由?午晌站到下晌。
像有一场大雨,天气格外发闷,他热得那满头滴汗,浑身也是?黏黏腻腻的不清爽。
恰值安阆听见妙真在鹿瑛屋里,有意往这头来碰一碰白池。
进场院见良恭站在廊庑前头,便?走去问缘故。
良恭不大在乎地说?是?“得罪了姑娘”
,安阆却英眉紧蹙地替他不平,“大妹妹也太刻薄了些,这样大热的天,叫你站这样久。
你进屋吃杯茶,横竖她也没?盯着。”
良恭满是?无所谓,“姑娘就是?这脾气,一会回来见我还站在这里,她又要?懊悔。
倘或没?见我站着,她又要?生气。”
安阆轻轻提着冷笑,“她这大小姐的做派简直磨折人?。
谁都要?如她的愿围着她转才好,未免太骄横了些。
你早年读书的时候只怕也没?挨过先生如此?体罚,如今反受这裙钗之气。”
这不平不过是?借良恭的事为他自己抱怨,也只好借良恭之名了,要?是?他自己他未必敢,于情理上也过不去。
良恭心下十分了然,摸着他的脉门,反劝,“安大爷的好意我心领了,我站一站也伤不了筋骨。
你现是?在人?屋檐下,老爷十分疼她,要?是?为这点小事争执起来,岂不惹得老爷心里不痛快?”
劝过一番,又有意彼此?双关一番,“况我在尤家当差,也是?受着老爷的恩惠。
李贺曰:‘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?。
’君子感恩报德,施恩于我者?,我自当衔草结环。”
安阆在旁斜下眼来,数月交往,已知他有些才华在身,是?个胸有丘壑之才;如今听他这话,又有一副侠肝义胆。
想?到彼此?有些同命相连,又想?来日?步入官场,就是?走入个战场,跟前没?个可靠的人?到底不成。
他不比那些世家子弟,自有族中子弟可提携,他是?孑然一身。
不如微时施恩于良恭,来日?要?他犬马相报。
如此?打算,他又叹道:“你果然是?个重?情重?义之人?,你我既然彼此?交好,我搁下话在这里,若我一二年高中为官,必定将你从她跟前要?到身边来,横竖我也要?个能书会写的文职佐助。”
良恭心道这一通罚倒没?白受,他抬首睇他一眼,满目感激,连忙左右,险有涕零之势,“安大爷,不论成与不成,我都先谢你提携之恩。”
“你我之间,何必客气。
我看你过一二年随大妹妹一道往常州去,我安家一定有你一展抱负之地。”
末了他走到侧廊下与白池寒暄。
林妈妈不在家,白池便?有些欲拒还迎的意思,“姑娘不在家,不好请安大爷到正屋里坐,就到这屋里吃杯茶吧。”
安阆温柔道:“只好叨扰了。”
良恭侧耳听着,倏而歪起嘴角嗤笑一下。
谁都不能真是?个傻子,都是?各有计算的,藏在一派祥和的面孔底下。
还属妙真。
她的好和坏都是?浮在面上,使人?不必费心去堤防,是?真有些傻气。
她非但凑足了鹿瑛要?的那三千银子,还额外多?添了一千。
给出四千两不打紧,要?紧的是?这四千宝钞来得太容易,不免就勾出些更?多?的贪念。
寇立一面点着那些票子,一面低着头笑,“大姐姐真是?大方,还额外加了一千。
依她这性情,将来带着那些嫁妆到安家去,岂不是?送羊入虎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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