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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夜半醒来,倒是会下意识的朝旁边捞了一下,可也只能拥到满怀的锦被。
每当这时,他便会坐起身,看着旁边空落落的地方,内心升腾起无力与挫败来。
这是从前他从未有过的时候,也从没出现过的感觉。
想找件闻姒的旧物贴身放着,可却什么也没寻到。
她将自己的东西全然都给带走,什么都没留下。
傅昭走时又去了一趟梨奉院,在她的妆匣中拿了一支描眉所用的青黛。
若是能再见到,闻姒从他身边醒来,他定要再为她描次眉。
傅昭又躺回床榻上,耳边全然都是船只行驶的水声。
佩剑被他压在枕下,出门在外不比旁的时候,总要小心。
可却不知,他的姒姒,路途上可有受过什么苦,现下可还安好。
--闻姒有了这一想法便开始做。
现在她虽是在主管治疗疟疾的事,但基本的药已定,每日让民众按照固定的量服用就是。
有时也劳累,却也是值得的。
她刚给一个小女孩把完脉,正准备喊人拿汤药过来,却被小女孩给拽住衣角。
小手有些怯生生的,上头有些脏污,不似几岁小儿的手。
闻姒跪坐在她身旁,拿块帕子轻轻帮她擦着灰尘。
“阿姊,你为何带着面巾。”
小姑娘稚嫩的语气让闻姒差点落下泪来。
她将帕子在水中洗过一遍,又擦拭着小姑娘的脸,“阿姊是为了给你治病。”
小姑娘很是懂事,“我知晓的,娘亲与爹爹都是因为这个病去世了,只剩下韵韵一个人还在,阿姊,我是不是也会去找娘亲与爹爹啊。”
身处乱世的孩童懂得自然比别人要多,也让闻姒想起音音。
如此小的孩子,却总是要知晓如此多她们本不该知晓的事情。
闻姒摇摇头,“不会的,韵韵很坚强,多喝些汤药很快就可以好起来,韵韵可相信阿姊一定会治好你。”
韵韵渐渐有些难受,闭着眼睛点点头,可唇边还有着笑意。
闻姒将她擦干净的手放回被中,轻轻走出去。
若是医馆开起来,这些幼年丧亲的孩童她也可以多照顾一番。
这些房中何人都有,孩童晚上能不能安枕都是个问题。
闻姒擦着眼角的泪花,头一次觉得竟然如此无力。
她救不了所有的人,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力。
可即便用尽全力,却也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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