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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晏笼袖躬身站在殿外候旨,忽然听见两声厉喝从殿内传出,一声“滚出去”
是轰撵豫王,第二声“滚进来”
便是传唤他了。
景隆帝素来雅度,不爱高声呵斥,看来这下是气得够呛,苏晏不禁有些心里打鼓。
余光瞥见绛紫色盘龙袍角扫过,他不禁抬头一瞄。
豫王的脚步也在他面前略作停顿,两人对了个正眼。
苏晏朝殿内呶了呶嘴:陛下问了什么,你怎么回答的?
豫王却半点没有与他对口供的意思,眼角藏笑,微微噘嘴,做了个隔空亲吻的调情,径直走了。
苏晏恼火之下,在应对方案中选择了PlanB。
他决定铤而走险,大闹一场。
蓝喜匆匆走出殿,在他耳边低声嘱咐“皇爷在气头上,多多顺承,切莫违逆”
,将他领进去,又关上殿门退走。
苏晏见殿内一个侍奉的宫人也无,景隆帝坐在窗边桌旁,手里握着个黄釉茶杯,面沉如水,审视他的眼神幽深且寒凉,仿佛又回到了殿试那日初次面圣,二话不说就要打他廷杖的逆境中。
这种“一时手贱删存档,瞬间回到新手村”
的日狗感觉……苏晏深吸口气,稳稳地走到君前,下跪行礼。
“苏晏。”
皇帝冷然开口。
不等他吐出第三个字,苏晏气沉丹田,胸腔共鸣,抢先道:“臣有本要奏!”
皇帝微怔。
“臣非科道官,自知并无谏言监察之权,接下来的话也是以下犯上,但即使会被褫职也不得不说。”
苏晏不慌不忙取下乌纱帽,放在身旁地面。
皇帝恍惚觉得这一幕极为眼熟,是言官御史们时不时要在朝堂上演的戏码。
先把官帽一摘以示骨头硬不怕丢官掉脑袋,接下来便是指着某人鼻子骂个狗血淋头。
他身为天子还得耐心听着,否则就会被指摘堵塞言路。
这小子,官没当几天,倒是把清流们的花样学得很溜。
皇帝暗恼,冷笑道:“这副架势,是要弹劾谁?”
不料苏晏道:“谁都不弹劾。
臣是身为苦主,来告御状。”
皇帝:“?”
“豫王殿下调戏臣,自恩荣宴至今,前后共计三次。
他捏我的手,摸我的腰,还亲我的嘴,气焰十分嚣张,是可忍孰不可忍,还请陛下为臣做主!”
苏晏一脸悲愤。
皇帝:“……”
“豫王是皇亲贵胄,身份尊贵。
但臣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士子,书香世家,门风贞净,他若要仗势狎亵欺辱,臣便是一头撞死在御阶前,也绝不让他得逞!”
皇帝见苏晏神情苦大仇深,左右顾盼,似乎在找适合一头撞死的柱子,不由头皮发麻,以手扶额叹了口气。
“朕知道你心里憋屈,但以死明志的套路就免了吧。”
皇帝无奈道。
苏晏不依,“陛下这是怀疑臣作戏?那好,臣就一示丹心。”
他起身,瞅准了皇帝所坐的圈椅旁边,紫檀梅花纹方桌那胳膊粗细的桌腿,闭眼冲撞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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