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雾矢格桑的眼睛看不见了。

很早之前，费奥多尔就发现了。

但不知道为何，现在的他心中才升起忧虑。

就似乎……如果不现在留下些什么，就再也来不及了的直觉。

费奥多尔缓缓靠近青年，停在对方一步远的位置，轻声问：“你还记得我的模样吗？”

雾矢格桑一愣，随后摇摇头，又点点头。

对其他人来说，幸福小镇只是一眨眼的事情，但对他来说，中间却间隔了万千空白时光，他依靠回忆度过了那段足以让人绝望疯去的劫难，却也在无尽轮回间失去了描绘细节的能力。

雾矢格桑记得一周目的每一句话——「我们的灵魂会在无尽轮回中相遇」但他想不起他和费佳站在花海尽头拥抱时，对方的眉眼，那是一张很模糊的脸。

但这说法过于薄凉了，于是雾矢格桑扬起微笑：“我记得你的灵魂。”

紫色的，像紫藤花海一样，是无尽浩瀚的宇宙。

费奥多尔抿抿唇，他捉起青年一只手，放在自己的眉骨上。

“无论是灵魂还是相貌，亦或是气味和温度，都请您记得住我。”

“如果是作为锚点……”

“是恋人。”

费奥多尔亲吻着他的手指，请他描绘自己的模样，然后牢牢记住。

灶门炭治郎的动作很快，他经历了无数次月食，早就将每一秒时间都刻在了心中。

月全食——也是主系统对这个世界汲取力量，清除柱鬼们隐患的最佳时间。

无限城破了。

在无尽荒原，猩红如血的月亮下，雾矢格桑抬手捧住青年侧脸，手指冰凉，眼眸无神，却如同最精密的图腾，雪似的发在夜风中飘落，犹如垂怜世间的神明。

“我们会在无尽轮回中相遇。”

“重逢。”

费奥多尔抱住青年。

对方比他稍矮一些，揽在怀中，有些脆弱，似乎一触即碎。

也的确，下一秒，他的怀抱空了。

雾矢格桑，还有那些骤然离开无限城的柱鬼都消失在了荒原中。

——他们去了主神空间，因为留在无限城会被吸取力量，留在荒原会被月光腐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