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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,穆启然说:“听晰然说那个叫什么达语的,那天同你一起滚下楼梯。”
“嗯。”
苏小格听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提到达语名字,微微有气,口气就显得生硬了一点,应了一声。
“那个人……你最好离他远点,他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。”
穆启然说。
“啊?”
苏小格突然的,原本显得柔软顺从的一张脸,忍不住的冷笑就自唇角溢开来。
回头盯住他的双眼,说:“他是挺不简单的,心实的像个笨蛋。
在我摔下去的瞬间,傻瓜一样护住我跟我一起滚下来。”
穆启然缓缓的又皱起了一双剑眉,幽幽的深眸看住她。
棱角太过分明的脸,敛了那份亲和就显得冷冽。
他以为她对她父母以外的任何人,不论什么时候都能扮出那副乖巧兮兮的样子,眼底分明写着不愿意,却还能弯着一双眼,懒洋洋淡笑的说:“好啊……”
“行啊……”
“没关系啊”
应的口不对心、没心没肺。
原来不是的,她以往在这个家里,在穆家,所有恭顺温和,听话的像是有点逆来顺受的样子,其实只是一种敷衍。
因为不在乎,所以无所谓。
对错也好,误解、委屈也好,他们这些人给予她的任何,她都不会放在心上。
大约在她的心里,为他们这些人生气动怒,实在犯不著,也懒得动那个心思细虑。
所以才能在这件事情之后,连乔曼都愤愤然的时候,还能在他们面前不动声色的笑着应好。
穆启然觉得心里很憋,很不高兴,却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。
她什么都没做,却也正因为她什么都不做,他才更加的不高兴。
他甚至有些期望,想让她能对他,像是对她母亲一样的肆意。
发脾气也好,追问为什么也好,或者委屈的哭。
可是没有,她只是微微侧了脸诧异问,“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呢,又不是你让我变成这样子。”
可是他刚刚一提达语,她就急了,终于对他露出一些漠然敷衍以外的表情来,维护他。
因此,他更加不高兴。
这些天来,穆启然发觉苏小格比以往任何时候,都更加的默默无闻起来。
放学在外面磨叽好久才回来,到家也很少在客厅里逗留,早早避进自己的房间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。
偶尔和他撞见了,每每目光相接,她也会礼貌的避开来。
她对他这样视而不见的漠然,让他胸口闷闷的,无处发泄的气恼。
觉得自己就像守着一只小河蚌,不断小心翼翼的安抚、敲打,刚为她迟迟疑疑间启开的那一条小缝儿欢天喜地呢,却不留意被她狠狠扎了一下,又严丝合缝的闭上了。
那种无处下手的烦闷。
这二十多年来,穆启然从未觉得对什么事儿如此的无力过。
似乎多用力一点就要崩断,少用力点就要丢失。
这些天,几乎成日的被她那张恹恹的脸填满。
其实四年多来,他也从未深究过自己对这个女孩怀着的,是怎样的一份心情。
只是莫名的对身在穆家的她,觉得心疼。
记得最初见她,她还很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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